儿子的小鸡鸡要不要挨一刀

一放暑假,张女士就面临一个难题:要不要趁着假期给12岁的儿子割包皮(cutforeskin)。今年4月,儿子放学回来悄悄跟她说,他的同学Danny的小鸡鸡与他的不一样,还问妈妈是不是自己Different。她立刻明白,这是因为儿子出生时没有割包皮。7月初,张女士的哥哥打来电话说,原来计划今夏来美国旅游,但因为侄子7月中旬预约割包皮,因此今年暑假不来美国了。

张女士怀疑耳朵出了毛病,问怎么想起来给侄子割包皮,嫂子说“没有办法,因为现在中国大城市的男孩都流行割包皮”。如果暑期不割,可能要等到半年以后,甚至要等到明年夏天才能割。张女士说,这都怪老公。当年,医院出生后,医生问了两次是否给儿子割包皮,都被老公拒绝。张女士再也坐不住了,连忙约泌尿科医师。但是,一位名校毕业的美国泌尿科医师建议:12岁割包皮太早,还是等到儿子长到十六、七岁时再说吧。

没必要?等他长大后自己决定

纽约华人Richard拒绝给两个儿子割包皮。他说,他有两个儿子,大儿子今年八岁,小儿子四岁。两个儿子医院出生,入院填表时,就有一条问“要不要给儿子割包皮”。他填写的“不要”。因此,两个儿子的包皮都“保住了”。

负责接生的产科医生是一位华人医生。他说,这个医生特别反对给孩子割包皮。“医师说,如果儿子要割包皮,他要收现金。”在美国,男孩子出生时割包皮是一个常见的现象。他曾经也想给儿子割包皮,因为听到有人说到割包皮的好处,例如,割包皮有利于孩子小鸡鸡的健康,也容易清洗乾淨。

现在,每次给大儿子洗澡时,他就帮助洗洗儿子的小鸡鸡。“人们都说不割包皮,小鸡鸡容易感染。但是,两个儿子至今没有感染过。”他表示,他是不会为儿子决定是否割包皮了。“等到孩子长大了,割不割由他们自己决定。”他说,现在看来没有割包皮的必要,“我们生活了这么多年,不割包皮不是过得很好吗”。

犯错误?怕影响孩子心理健康

纽约华人John当年没有给儿子割包皮,但是有点担心自己是否犯了一个错误。他表示,他的大儿子20多年前在中国出生,没有割包皮,因为中国那时还没有割包皮这一说。但是,小儿子在美国出生,医师也问要不要给儿子割包皮。“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”。但是,在儿子长大十几岁时,他又有点担心,儿子会发现自己的小鸡鸡与同学们的不一样,不知是否会影响他的心理健康。

最近,他上网查阅有关资料,以决定要不要给儿子来这一刀。“我是希望让儿子融入美国主流社会,听说美国女孩子喜欢割过包皮的。”他听说,有的小伙子纷纷去割包皮,因为女朋友担心不割包皮会让她们患上宫颈炎和宫颈癌。如果不割,朋友不要做了。

做了30多年妇产科医师的郑英彦说,许多华人男孩割包皮是因医院,医院都要问父母“要不要给男孩割包皮”,许多华人父母以为男孩子都要割,就答应割包皮,实际上不是每个人都要割。“也有的是父亲割了,儿子也要割;哥哥割了,弟弟也要割,以免将来不一样。”他表示,他接生的男孩过去割包皮比例几乎占了一半,但是现在少了很多,只有30%左右。妈妈们也是到处打听,别的男孩割不割。在美国,统计显示一半以上的男性割过包皮,白人割包皮者占到80%。旧金山市割包皮的比率全美最低,因为当地不赞成割包皮,并向全国倡议拒绝割包皮。

成风潮中国大陆还得预约

郑英彦说,台湾男生割包皮率低于10%,而中国大陆约有15%至20%的男生割了包皮。他说,现在上网很容易,网上的消息也很多,许多消息没有经过证实,父母受到这些消息的影响,就跟着潮流走了。大陆媒体报导,每逢暑假,北、上、广、深等大城市形成割包皮风潮,有的手术甚至要提前半年预约,可见病人之多。例如,今年暑假期间,医院总是被小朋友“占领”,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来割包皮的。一位医师介绍,每天有三四个小朋友来割包皮,以五六岁的孩子为主。

在中国,许多大学里出现集体割包皮现象,多是同学之间互相影响,“你割我也割”。另外,进入学校的一些割包皮广告起到推动作用,如“一刀就能解决问题,让你婚后无忧无虑”。北京某大学一个宿舍六名男生,医院割包皮。手术收费元,还兼带美型。初中和小学则是在老师带领下,集体去割包皮。重庆某希望小学专门为学生做体检,并为多名小学生集体做包皮切割手术,每名学生家长缴纳元人民币的手术费。

抢商机推广业务花招百出

现在,医院的一项新的业务增长点。医院看到这个商机,用广告推广业务。例如,年7月17日,医院在暑假期间推出“两根同行,一根半价”的割包皮服务。这个印在扇子上的广告文字包括,“暑假带儿子一起,去割包皮”,“第2根半价”,“无痛苦、不住院、随治随走”,建议父子一起割包皮。

医院为了招徕更多的病人,竟然盗用电影演员的照片做割包皮广告。例如,大陆著名电影演员黄晓明也被用来推广割包皮手术。医院门诊部,将医院主办的杂志内页插图,医院提供的医疗项目,还配有“治包皮包茎”,“韩式微创无痛包皮术,小手术也要做精细”等口号。黄晓明向法院起诉该种做法,医院在全国报章上向其道歉,并赔偿30万元人民币。

争论大入乡随俗没有必要

郑英彦说,实际上,要不要割包皮的争论很大。父母给男孩子割包皮,主要是担心如果孩子与其他孩子一起上厕所,发现自己的小鸡鸡和别人的不一样,会有自卑心理。因此,他们才给男孩割包皮,认为就是“入乡随俗”。他认为,入乡随俗没有必要,因为一半的美国男生没有割包皮。

他指出,割不割包皮是产科医师最头疼的问题。他明确表示,割包皮没有必要,也不赞成割。统计显示,割不割包皮对性生活也没有影响。研究证明,割包皮可以预防包皮发炎,但是患上这些疾病的机会只有1%,而99%的人都没有必要。他表示,研究结果显示割包皮能够降低感染爱滋病的风险,其实这个研究是在非洲做的,因为那裡有几个国家的爱滋病患者比例高。同时,割包皮也有风险,如出血和炎症。也有个别手术失败的案例,如包皮割得不够,包皮割得过多,或导致勃起时疼痛,或者出现弯曲现象。

他说,作为妇产科医师,他不建议割包皮,因为妇产科医师要费时费力去做。例如,婴儿刚刚出生时不能做,要等到儿科医师看过以后才能手术。虽然手术时间只要十分钟,但是妇产科医师要重新安排时间专门去做,而妇产科医师又很忙,有时为了一个十分钟的手术要花费很多时间。“花费很多时间做了一件不必要的工作,实在是没有意思”。

成年人做手术多为美观健康

纽约泌尿科医师陈世智说,现在来诊所割包皮的主要是20多岁的年轻人和40多岁的中年人。他说,因为病毒可以藏在包皮裡,导致女方患上子宫颈癌,因此女方就要求男方来割包皮。“实际上,如果女方已经生病,男方才割已经来不及了。”不过,现在已有疫苗可以预防子宫颈癌,女方可以注射疫苗。

年轻人割包皮主要是为了干净和美观,而中年人割包皮是因为做爱时阴茎韧带拉伤或者包皮发炎。他说,割包皮的好处是乾淨,但割了包皮以后龟头的敏感性降低了。这是因为阴茎韧带处是最敏感的地带,切掉了韧带就没有敏感性。有的人割包皮是因为早洩。“如果把敏感部位切掉了,敏感度降低,勃起可以持久,就治癒了早洩。”

过去,80%的美国男性都割包皮,但是现在减少到50%。美国儿科医师协会和泌尿科医师协会都认为,割包皮“没有必要”。他说,美国割包皮都是在婴儿出生后一周内进行,不要麻醉,因为婴儿感觉不到疼痛。“我的三个儿子都在出生后割了包皮”。现在来诊所要求割包皮的病人不多了,一个月两、三个而已,因为美国人已经改变观念。

他说,成年人割包皮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:包茎、早洩、阴茎韧带拉伤、卫生需要和预防阴茎癌。“不过,华人的阴茎癌很少”。研究发现,一岁以前割包皮可以预防阴茎癌,但是一岁以后割就没有作用了。他认为,由于网路发达,现在年轻人比较开放。“如果性伴侣很多,他建议割包皮,减少感染病毒的机会”。如果只有一个性伴侣,割不割无所谓,讲究一下卫生就行了。

利与弊听泌尿科医师意见

郑英彦表示,小儿科医师一般都建议割包皮,因为好处大于坏处。“不过,割不割包皮最终还是由男孩的父母决定。”有的小儿科医师表示,他们一般建议父母带著孩子去看泌尿科医师,由泌尿科医师提供治疗意见。

泌尿科医师陈世智说,有的父母把五、六岁的男孩子带到诊所,说是孩子有包茎,要求割包皮。他就建议不要割,因为小孩子的包茎和成人的包茎不同,因为小孩子的包茎可以用药物治疗。“七天到12岁之间的男孩子不要割包皮,男孩子在十六、七岁的时候再来看看。”这主要是有些孩子不成熟,手术时乱动,切口不整齐。有的人就因为是局部麻醉,孩子乱动,导致二次手术,最后引起官司。

纽约长岛NorthwellHealth医疗系统的泌尿科医师韩欣宇说,前来诊所割包皮的人都是华人,因为这个诊所位于纽约的法拉盛华人社区。20多岁的华裔移民来割包皮,就是希望下体干净一点,还要美容,样子好看。“我就告诉病人,割包皮是一个自我选择,如果没有特别的必要,如尿路感染,没有必要割。”如果是中年人出现包皮、龟头发炎,服用抗生素无效,才能割包皮。

他透露,在美国,犹太人和穆斯林的男孩一般都要割包皮,犹太人是出生后一周内就割除包皮,而穆斯林一般是四至十岁的男孩割包皮。欧洲仅有10%到20%割包皮,比美国少很多。目前关于割包皮的研究主要在非洲进行,因为当地流行爱滋病。研究发现,如果做了包皮切除术,对双方的感染率都会降低,因为没有了包皮,有关病毒很难存活。美国的卫生条件较好,每天都可以洗澡,割包皮没有必要。

有风险手术前要想清楚

陈世智指出,现在的问题是,唐人街有许多密医,在做割包皮手术。“他们多来自大陆,此前可能是医师,但是没有美国执照。”为了争取市场,他们的收费都比较低。由于设备简陋,消毒不严,有的病人手术后刀口发炎,只好找有执照的医师重看。“有这样的病人来找我,帮助解决手术后遗症。”

他说,割包皮不是割了就行了,还是存在一定的风险。例如,包皮割得太短了,阴茎勃起变大,包皮不够,会感到疼痛。“曾经发生这样的官司,病人告医师,说割得太短了。”如果割的不够长,还是能够看到包皮,病人不满意。例如,有的病人是来自东欧的犹太人,希望多暴露一些,要在他这里重割。“我都是要看看勃起有多长,然后根据勃起的长度,确定在哪里下刀。”

现在,保险公司不希望人们割包皮,因此支付的很少。因此,许多医师不想做这类手术。纽约一个韩国籍的泌尿科医师不做割包皮手术,因此他的病人来到陈世智的诊所求医。“医院做手术,因此成本较高。”他说,纽约曾经有六个医师给一家保险公司写信,抱怨保险公司对包皮手术费用支付太低,但保险公司拒绝增加。

他透露,也有加拿大的人来到他的诊所割包皮,因为在加拿大割,等待手术的时间较长,病人等不及了。也有的病人从外州来到纽约,想在他的诊所割包皮,但是他要求病人术后一周回来複查。“但是,这些病人怕麻烦,许多人手术后不来复查。只有发生併发症,他们才来。”

什么事都有好坏,割包皮也不例外。割包皮的好处是干净、没有早洩、可以减少性病,但坏处是敏感度减低、手术感染、结疤,因此人们术前一定要想清楚。

犹太人割包皮是一种宗教仪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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